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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期 总第108期                           南京医科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京医科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南
                2022年2月                     Journal of Nanjing Medical University（Social Sciences）of Nanjing Medical University（Social Sciences）  · 59  ·
                                            Journal
             而引起传染病传播的结果或危险，该种危害结果会                            的可能性，两者的违法程度不同，因而法定刑也应
             间接导致他人生命权或者健康权受损，但并不会像                            不同。对此，我国刑法或是在同一法条或是在不
             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那样对人身及财产造                             同法条中规定具体危险犯与实害犯                  ［17］ 。而刑法第
             成重大危险或危害后果，且一旦发生并不可逆。                             330 条虽同时存在危险犯与实害犯，却只规定了一
                 因此，我们不能仅着眼于二罪名都具有保护                           种法定刑，是否违反了罪刑均衡原则呢？
            “公共安全”的目的。应当注意到妨害传染病防治                                  本文认为，刑法的这种规定是合理的。通常
             罪的法益只是引起传播或传播危险。如果某行为                             情况下，某一犯罪行为的实害结果与危险结果的
             人妨害传染病防治行为导致传染病的传播，对他                             表现方式有明显差距，实害犯会出现伤亡、财产损
             人的生命健康的威胁程度与放火等行为相当，则                             失等结果，而危险犯并不会产生具体损害。因此
             从法益保护的角度出发，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                             实害不再是危险，危险尚不是实害，两者很容易区
             全罪论处才更具有妥当性。                                      别，也应当适用不同的法定刑。但是，就妨害传染
                 （三）犯罪主观要件存在差异                                 病防治罪来说，行为人的行为已经引起传染病传播
                 通过分析，我们认为两罪都属于故意犯罪。                           还是仅有传播危险难以判断。因为像新冠肺炎这
             但是二者也存在一些差异，即故意的内容不同，以                            样的传染病通常存在一个潜伏期，在此期间难以确
             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不仅对拒不遵守防控措                             定接触者是否被感染。新冠肺炎的传染性较强，但
             施传播新冠病毒的行为是故意的，而且对危害后                             是否已被感染这一实际侵害结果在短时间内是不
             果也是持希望或放任的态度。而妨害传染病防治                             得而知的。也就是说，是否引起传播结果的首要
             罪只需要判断行为人违反防疫措施的行为是否为                             表现形式为传播危险。因此，对该罪的实害结果
             故意即可，对引起传播结果这一“客观超过要素”                            与危险结果进行区分意义不大，刑法对实害结果
             仅需有认识可能性，这也是该罪的特殊之处。                              和危险结果设定相同的法定刑是合理的。
                 （四）犯罪客观要件存在差异                                     （二）疫情期间从严处罚
                 根据《意见》可知，新冠肺炎疫情期间，以危险                              根据《意见》的规定，对拒不执行防疫措施、妨
             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的行为方式主要为不仅妨害                             碍疫情防控的违法犯罪行为应当予以严厉惩处。
             防控措施（主要是拒绝隔离），还实施了进入公共                            从严处罚的量刑规则是否具有必要性与合理性？
             领域从而恶意传播新冠病毒的行为。从性质上                              我们认为，在疫情期间，实施本罪行为，其社会危
             说，该罪属于重罪，可从行为所具有的严重杀伤性                            害性较之平时更大，应当依法严惩该种妨害疫情
             角度进行判断；从程度上来说，该罪具有造成不特                            防控的行为。
             定多数人重伤或死亡的即时性、不可逆性与高度                                  通常，只有当某种情节说明被告人的责任增
             盖然性   ［16］ 。而妨害传染病防治罪的行为并不会直                      加或者预防的必要性增加时，才能成为从重处罚
             接导致如此严重的后果，具体来说，对于新冠肺炎                            的情节。在新冠肺炎疫情这种特殊的情形下，《意
             确诊或疑似患者，行为人违反医疗强制措施并故                             见》提出妨害疫情防控的行为可能构成妨害传染
             意进入公共场合的，应构成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                             病防治罪的出发点和落脚点就是为了更好地惩罚
             安全罪；若只是独自驾驶私家车回到家中，则无法                            和预防犯罪。加上新冠肺炎传染性强、传播速度
             构成该罪。但其行为也违反了防疫措施，有导致                             快且该罪具有引起传染病传播的实害或危险结
             疾病传播的危险，可能构成妨害传染病防治罪。                             果，审判人员可以将妨害新冠肺炎防治作为从重
                                                               处罚的情节，在法定刑的限度内对犯罪行为人从
                  三、妨害传染病防治罪的量刑规制
                                                               重处罚，可以更严厉地惩治犯罪，使人们产生惧怕
                 除了厘清如何定罪，妨害新冠肺炎疫情防控                           心 理 而 放 弃 犯 罪 ，从 而 达 到 预 防 违 法 犯 罪 的 目
             犯罪的量刑问题也是研究的重点之一。在量刑时                             的。当行为人同时存在从重情节和从轻情节时，
             应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坚持罪行均衡原                            不能采取简单的折抵办法，法院应根据具体案件
             则，惩罚犯罪保障人权，达到预防与严惩妨害疫情                            的实际情况，根据不同情节的作用，在确定了基本
             防控犯罪的目的，避免惩罚过轻或过重带来的不                             刑的基础上分别适用、准确量刑。
             良后果。关于本罪的量刑，本文主要探讨以下两                                  为研究该罪名在适用中的量刑问题，本文在
             个问题。                                              中国裁判文书网中检索到新冠肺炎疫情时期全国
                 （一）实害结果与具体危险能否适用同一法定刑                         各地区以妨害传染病防治罪定罪的有效判决书与
                 本罪的危害结果包括“引起传染病传播”的实                          裁定书共 38 例。通过整理相关案件中公诉机关建
             害结果和“有传播严重危险”的危险结果。实害结                            议刑期、宣告刑等因素，本文选取部分具有代表性
             果是已实际发生侵害，而危险结果只是存在侵害                             的案例（表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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