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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医科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京医科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第4期 总第105期
· 316 · Journal of Nanjing Medical University（Social Sciences）of Nanjing Medical University（Social Sciences） 2021年8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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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 病 毒 基 因 序 列 数 据 ”，且 流 感 病 毒 追 踪 机 制 面，《名古屋议定书》下标准材料转让协议的签订以
（IVTM）记录的是外实体发送“材料”的情况而非追 双边形式进行，需要对每一亚型的流感病毒都做足
踪“流感病毒基因序列数据”。因此，PIP 框架对流 前期的谈判和协商 ［27］ 。相较而言，PIP 框架由世卫
感病毒基因序列数据的规制有明显的疏漏。 组织引导和协调进行多边协商，省去了多次双边协
一方面，占有 PIP 生物材料转移的目的是为了 商的时间，有利于GISRS 及时地获取流感病毒毒株，
从中分析出需要的基因序列信息进而开发利用，鉴 从而有利于后续的流感病毒惠益及时共享。另一
于合成生物学技术的日益普及，对流感病毒基因序 方面，因为《名古屋议定书》是具有法律约束力的国
列数据加以同样的保护是十分必要的。如果能够 际文书，是旨在进一步拓展《生物多样性公约》的遗
通过一对一协议签订和数据窃取等其他途径获取 传资源获取与惠益分享作用的法律框架 ［28］ 。但
数据，外部生产商就无须再签订《标准材料转让协 PIP 框架仅是世卫组织决议通过的一个框架建议，
议 2》并作出流感病毒惠益储备的捐赠承诺。这将 仅具备国际软法属性，其法律约束力产生于标准
致使 PIP 框架流感病毒惠益共享机制无法启动，发 材料转让协议的当事人之间的意思自治和相互信
展中国家的流感病毒惠益严重受损，有违 PIP 框架 赖。因此，《名古屋议定书》的适用优先于 PIP 框
设立初衷。事实上，在信息技术日新月异的现今， 架。此外，即使认为两者都应具备国际条约或软
发达国家利用高科技对发展中国家进行数据窃取 法上的法律拘束力，因两者并非由同一国际组织
并非难事。此外，发达国家利用优势条件威逼利诱 订立，且在国际层面各国际组织间不存在高低层
迫使发展中国家与其签订一对一协议并非不可能， 级，难以依照“上位法优先于下位法”“后法优于前
而协议开出的条件将有利于发达国家，不利于流感 法”“特别法优于一般法”等原则进行优先适用的
病毒惠益的均衡分配。 排序 ［29］ 。
另一方面，因为 PIP 生物材料和基因序列都有 其次，依照国际条约的解释规则，PIP 框架属于
可能涉及遗传信息隐私权的保护，为确保信息提 排除《名古屋议定书》适用的例外。根据《名古屋议
供者的信息可追回，实施动态监督、数据可查询 定书》的例外规定，“在专门性国际获取和共享利益
等追溯问题尤为重要 ［25］ 。在流感病毒基因序列 文书适用，且其适用符合并且不违背《公约》和本议
数据的追溯问题上，世卫组织的咨询小组已经在 定书之目标时……本议定书不适用于该专门性文
尝试协调建立一套搜索引擎，搜索引擎的主要目 书之某一或多个缔约方”，但是《名古屋议定书》并
的是监视可能与流感病毒基因序列数据有关的 未明确专门性国际文书的范围，因此，有必要解释
终端产品（如疫苗、抗病毒药物和诊断试剂）在开 《名古屋议定书》的“专门性国际文书”这一概念。
发中的使用情况。世卫组织已进行试用并认为 在国际法上，条约缔约方、国际组织、国际裁判机构
其是追溯的有效工具 ［26］ 。但仍旧存在如下问题： 等具有条约解释权，是可以对条约和国际文件作出
第一，追溯和监测依赖于对序列识别码的规定一 解释的合法主体 ［30］ 。如前述，将 PIP 框架解释为《名
致，以建立统一的搜索联系，但目前仍没有确定 古屋议定书》的专门性国际文书，有利于提升流感
基因序列数据识别码的一致做法；第二，数据资 病毒治理效率，基于“尊重并善意履行国际法”的国
料的机密性问题；第三，非公开的数据库不能被 际法解释观念 ［31］ ，《名古屋议定书》的合法解释主体
纳入引擎搜索源中，因为它们要求用户注册并接 应予以重视。
受数据访问协议，才能被授予访问数据库中所包 最后，世卫组织进行了实践调查，承认 PIP 框
含数据的权限。 架适用《名古屋议定书》例外的国家少之又少，
（四）与其他法律文件间存在重叠冲突适用 《名古屋议定书》与 PIP 框架的文件竞合适用问题
实现 PIP 框架影响、效能的最大化，要求超越 未 得 到 解 决 ，仍 需 要 得 到 解 释 。 根 据《WHA72
PIP 框架的具体范围，将视野延伸到实施 PIP 框架所 （12）号决定第 1 段（b）分段关于与流感有关的国
面对的复杂的法律和体制环境。因流感病毒本身 家立法和监管措施的汇总报告——总干事的报
就是遗传资源，PIP 框架和《生物多样性公约关于获 告草案》 ［32］ ，第一，至少有 35 个《名古屋议定书》
取遗传资源和公正公平分享其利用所产生惠益的 成员国明示、默示将流感病原体包含进遗传资源
名古屋议定书》（以下简称为《名古屋议定书》）存在 范围，这些国家将实施《名古屋议定书》项下的双
重叠适用问题，可能存在冲突抵触的问题。 边安排；第二，只有日本、马耳他世卫组织成员国
首先，在流感病毒领域的获取和惠益共享，《名 将 PIP 框架明确纳入立法文件中，并明示、默示承
古屋议定书》优先适用，而更具效率的 PIP 框架则位 认这是一份专门性文书，可以确保适用《名古屋
列其后。在全球卫生治理进程中“时间便是生命”， 议定书》例外规定，从而 GISRS 可以及时、有效地
PIP 框架的效率优势更有利于卫生治理活动。一方 获取流感病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