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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医科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京医科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第6期 总第113期                           南
                 2022年12月                     Journal of Nanjing Medical University（Social Sciences）of Nanjing Medical University（Social Sciences）  · 529  ·
                                              Journal
               歧视是社会阶层高位者对社会阶层低位者的歧视，                            智能侵犯个人隐私的巨大优势，一方面大公司利用
               横向歧视是处于同一阶层社会成员之间的歧视。                             个人隐私换效率，另一方面公共权力与大公司合谋
               在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中，既有纵向歧视又有横                            通过窃取个人隐私的方式规训公民。感染者和疑
               向歧视。对于生命健康被侵害的恐惧是生命权歧                             似感染者在检测、看病、隔离、出行、居家、接触等环
               视产生的核心原因。就纵向歧视而言，非感染人群                            节的隐私都会被大数据和人工智能采集和分析，并
               处于歧视链的顶端，感染人群处于歧视链的底端。                            汇集到公共权力机构、大公司和医院。患者的所有
               金钱歧视和权利歧视会转化为生命权歧视，权力和                            信息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从而成为在公共卫生
               财富集中的社会中上层可以调用更多社会资源，挤                            事件信息系统中运行的“透明人”。个人隐私权数
               占其他人的医疗资源和治疗机会。城乡差异会加                             据一旦被违法使用，后果不堪设想。比如，个人隐
               剧生命权歧视，在城乡二元化的体制下，乡村群体                            私权的透明形成了歧视链，不管是新冠病毒的疑似
               因获取信息速度慢、对公共卫生事件认知相对较                             病例、非疑似病例，还是奥密克戎变异株的阳性、无
               低、老年人口相对较多，以及对公共卫生事件感知                            症状感染者，只要被贴上了感染病毒的标签，诸如
               能力差等微观因素处于弱势地位。就横向歧视而                             身份证、手机号、车牌号、个人行踪等，都会处于被
               言，平等让位于功利，其核心是个体、群体所住区域                           监督、被控制的状态，个人隐私权受到歧视。
               不被传染，非疫区人群歧视疫区的人群，出现一些                                4. 表达权歧视
               过度的反应，如过度封城、封路、封区、封楼、挽留，                              人天生是一种善于表达的动物。表达权是人
               频繁做核酸，进屋消毒等都具有歧视性特征。虽然                            区别于动物的根本标志。每一个公民都有宪法保
               从普遍意义上来讲，每一个人的生命都是平等的，                            障的言论自由的权利，表达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没
               都具有不可取代性，但在医疗资源匮乏的情况下，                            有等级之特权。表达权的形式是平等的，表达的内
               即便是把生命放在神圣地位的自由主义伦理学也                             容和能力是不平等的，但这并不是不让一些人表达
               被迫让位于功利主义伦理学，“先来后到”的原则让                           的理由。对表达的形式和内容给予平等的尊重，是
               位于尊重生命的原则，重症老年患者让位于重症年                            现代伦理的重要标志。在面临重大突发公共卫生
               轻患者。在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面前，医疗资源                            事件时，保障表达权的合理行使至关重要。一方
               防疫优先，使得其他疾病患者如糖尿病、癌症等，或                           面，需要充分保障医护人员和同一领域专家的表达
               突发急症患者，或其他身体状况人群如孕妇等，得                            权，这是突发公共卫生事件预警的需要，限制医护
               不到应有的及时救治，还出现了个别死亡的案例。                            人员和专家的表达权就是贻害社会。删帖、训诫、
               感染病毒的区域是受到歧视的区域，平等让位于区                            封号以及销号等都是对表达权的歧视。表达权歧
               域歧视，其他疾病患者让位于病毒感染者，生命权                            视会引发次生灾害。另一方面，需要保障公民表达
               歧视明显。                                             权的合理行使，这包括人们通过微博、微信、抖音等
                   2. 人格尊严权歧视                                    网络途径表达生存诉求、资源诉求以及求助诉求，
                   人格尊严平等是人之所以称为人的平等。每                           对因信息流通不畅带来的决策失误等进行批评都
               一个人都具有平等的人格和尊严，每一个平等的人                            是表达权的体现。公共权力对公民表达权进行限
               格和尊严都不容侵犯。感染人群同样享有和健康                             制还会带来次生灾害或次生风险，这包括使公民失
               人群平等的人格和尊严，任何组织和个人都不能以                            去求助和救助的技术手段，造成民众出行、联络、支
               任何理由和借口歧视感染人群的人格和尊严。公                             付等不便，进而造成物质、精神、心理等多重伤害。
               民拥有完整的人格是人格尊严平等得以实现的基                             表达权的歧视也可能体现在表达内容的分化上。
               础。如果公共权力越位，形成对民众“温情脉脉”的                           如通过对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信息以及对相关
               关爱式驯化模式，民众就难以建立起健全的、独立                            舆论的表态，形成正能量与负能量、爱国与非爱国
               的和自由的人格，反而容易受社会层级和制度层级                            两大阵营，相互成为“歧视链”并“互殴”。
               影响，形成权威人格和“巨婴人格”。在重大突发公                               5. 迁徙权歧视
               共卫生事件面前，追求稳定结构和依附权威秩序的                                每一个人都具有迁徙的自由，这既是宪法和法
               心态不仅容易滋生官僚主义和形式主义，也可能极                            律规定和保障的自由，也是经济发展、城乡一体化
               化为对生命的机械麻木和蔑视。                                    和市场经济有序运行的必要条件。在重大突发公
                   3. 隐私权歧视                                      共卫生事件的初期决策和应对失误，以及在中期之
                   在网络时代，公民的个人隐私权保护成为重大                          后反应过当，不但会使迁徙自由受到限制，而且还
               的世界性难题，各国一直寻求保护个人隐私的正确                            可能导致迁徙权的歧视。如在突发公共卫生事件
               途径。侵犯个人隐私包括两大主体：公共权力和大                            中，封城、封路、封村、封区等限制了人们正常出行，
               公司。公共权力和大公司具有利用大数据和人工                             尤其是限制疫区人群或者是从疫区向非疫区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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