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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期 总第114期                           南京医科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京医科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23年2月                      Journal of Nanjing Medical University（Social Sciences）of Nanjing Medical University（Social Sciences）  · 3  ·
                                              Journal
               事业当成普通商业行业的“市场论”害莫大焉。健                            法人和其他组织的合法权益造成损害的在国家赔
               康权是人权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政府必须承担起                            偿范围内考虑。即使在目前的法律框架内，公立
               保障的责任。我国政府有足够的经济实力在基本                             公益单位的侵权损害赔偿纳入国家赔偿也并没有
               医疗保障上有更大的作为 。                                     法律障碍    ［3］ 。
                                      ［6］
                  （二）国家主体医疗卫生事业中的医患关系不                               （三）学界对此问题的讨论
               是民事法律关系，而是行政法律关系                                      笔者的“主导行政说”历经三十年的研究和讨
                   国家主体医疗卫生事业，是实际负责兑现向全                          论，获得了法学界很多专家学者的支持。例如，张
               民提供基本医疗保障的政府行为的职能部门。其                             赞宁教授在《论医患关系的法律属性》一文里就叙
               医患关系不具备民法调整的平等主体间的横向经                             及，在“医事法系独立的法律体系”这一观点尚未被
               济关系中“平等、自愿、等价有偿”的三大特征，不是                          普遍接受之前，与其说医患关系是一种特殊的民事
                                              ［7］
               民事法律关系，而是行政法律关系 。国家主体医                            法律关系，倒不如说是一种特殊的行政法律关系更
               疗卫生事业中的各级各类医疗卫生单位，系国家行                            为贴切   ［12］ 。朱翠微  ［13］ 认为，对“医患之间是民事法
               政机关的一个类别，亦是各种卫生行政法律、法规                            律关系”的批判，在某些方面是耐人寻味且富于启
               的“被授权人”，具备行政主体资格，其医患关系是                           发性的。张胡锦华         ［14］ 认为，行政法学说有许多可借
                            ［8］
               行政法律关系 。人们在思维活动中，不能违背形                            鉴之处，从侧面反映了医患关系的复杂性质，牵一
               式逻辑基本规律的要求，否则就不可能正确地认识                            发而动全身，影响因素多样化，提示我们要多角度、
               和反映客观事物及其规律性。“医患关系是普通民                            全方位对医患关系进行考量，且未来医疗卫生事业
               事法律关系”的传统观点，违背了同一律、矛盾律和                           向着更强的公益性甚至是免费提供基本公共卫生
                                                     ［9］
               充足理由律的逻辑要求，是逻辑错误的产物 。                             服务的趋势发展，医疗相关的行政法学说势必有新
                   民事和行政的实体法与程序法在我国产生都                           的发展。
               较晚，理论研究薄弱，司法实践有限，且行政诉讼法                               法学界对此问题的研究已经大为推进，在强制
               学与民事诉讼法学的法源最近，关系最为密切，这                            医疗服务范围内，已经共识其医患关系就是行政法
               些是造成司法实践中适用法律失误的主要原因。                             律关系。仅此，其实就已经推翻了传统的“一律民
               误认医患关系为普通民事法律关系的观点，会毒化                            事说”。医疗机构基于相关法律法规的授权，与特
               社会风气和医德医风，践踏公正原则，干扰政府决                            殊的传染病患者发生强制的医疗关系时，可以强制
               策和阻挠政府兑现政治承诺，破坏司法秩序，不利                            患者接受治疗，患者接受治疗并非必须自愿，而是
               于维护医患双方的合法权益。国家主体医疗卫生                             具有义务性和强制性。医方行使上述行为是公权力
               事业是公益性福利事业，医患关系是行政法律关系                            的行使，和患者间形成的关系是一种行政法律关系，
               而非民事法律关系。医疗服务的全过程都不具有                             医疗机构在这种关系中处于行政主体的地位                     ［15］ 。在
               民事合同的一般属性，收治患者的过程不是合同签                            强制医疗过程中，医疗机构及其医务人员违反医疗
               订的过程    ［10］ 。国家主体医疗卫生事业不可实行市                     卫生管理法规、规章和诊疗护理规范、常规，或者违
               场机制，卫生法制的研究与建设必须符合现代社会                            反了在紧急状态时有关部门发布的特别规范的要
               文明规范，契合未来世界发展态势，紧密结合医疗                            求，过失造成患者死亡、残疾、组织器官损伤导致功
               卫生事业本身特有的规律。医患关系并非民事法                             能障碍的，或者过失造成其他人感染疾病的，应当作
               律关系，而是行政法律关系范畴中的行政合同关                             为医疗事故处理，受害人可以提出行政赔偿，而不能
               系，并有其自身的特点         ［11］ 。                         向医疗机构和医护人员主张民事赔偿                 ［15］ 。在诸如传
                   在我国目前的司法实践中，是不把国家主体医                          染病防治、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应急处置、人口与计划
               疗卫生事业中医疗机构的医疗事故侵权损害赔偿                             生育政策管理等方面所构成的医患关系，其法律属性
               纳入国家赔偿范畴的。笔者认为，这是对国家主体                            属行政法律关系范畴，学界对这种“特殊”的医患关系
               医疗卫生事业中医患关系的法律属性错误判断的                             属于行政法律关系并没有争议             ［16-18］ 。
               结果，严重侵害了医患双方的合法权益。国家主体                                此外，一类疫苗或免疫规划疫苗接种关系也已
               医疗卫生事业中医患关系的法律属性可以细化归                             在学界达成共识，认为其并非民事法律关系，而系
               类、具化定位为“行政法律关系类权力关系型特别                            行政法律关系。由国家机关的公权力保障进行的
               权力关系属的公法上的营造物利用关系”。无论                             免疫规划疫苗接种属于行政行为，在公民因强制接
               是大陆法系国家，还是英美法系国家，均把国家主                            种受害的情形中，存在适用国家责任可能性，免疫
               体医疗卫生事业中医疗机构的医疗事故侵权损害                             规划疫苗因强制接种无疑构成特别牺牲，属于国家
               赔偿纳入国家赔偿范畴。我国的国家赔偿法律法                             责任范畴    ［19-20］ 。我国学理也通常认为，免疫规划疫
               规并没有明确排斥“公立医院”由于侵权给公民、                            苗的无过错补偿是向政府卫生行政部门申请，由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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