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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医科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京医科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第1期 总第114期                           南
                 2023年2月                      Journal of Nanjing Medical University（Social Sciences）of Nanjing Medical University（Social Sciences）  · 83  ·
                                              Journal
               微生态如何影响人体健康，各种药物（含化学药、                            诊疗技术的医疗专家主要分布在胃肠病学学科，少
               生物制剂、中草药等）和饮食如何影响人体微生                             数在内分泌与代谢病学、外科学、肿瘤学等学科，这
               态，该如何利用人体微生态治疗个体疾病和促进                             也导致不同医疗团队之间，技术背景差别大，对内
               人类健康。                                             镜、介入等技术的可及性差别也大。
                  （二）微生态技术面临的医学问题                                    3. 微生态技术实践滞后突出
                                                                                                 ［7］
                   人类已经认识到人体微生态破坏的危害性与                               具有两千年医学史的粪菌移植 ，近年来一直
                                                                                    ［8］
               微生态重建的重要性。然而，微生态技术的先进性                            被希冀进入医学主流 ，但是从过去的十年历程看，
               与其应有的临床广泛应用之间还存在突出的矛                              离实现这一目标相距甚远。医学科学研究特别强
               盾。解决这些矛盾，首先需要认识到传统的临床医                            调创新，粪菌移植已经发展出洗涤菌群移植和孢子
               学学科的局限性，然后定义一个新的学科框架。                             群治疗两个方向，但是医学实践的改变速度却很
                   1. 微生态重建是变革性医学技术                              慢。从粪菌移植的新技术出现到进入指南，再到
                   从利用微生物治疗疾病的疗效看，益生菌和粪                          大范围改变医学实践，按照现在的临床医学学科
               菌移植处在两个“极端”。粪菌移植从极端的角度                            框架，可能再过十年，普及程度也难有巨大的量
               证明了微生态对人体疾病和健康的重要性。在益                             变。即使微生态技术的基本理论和基本技能已经
               生菌和粪菌移植两个“端点”之间，利用微生物实现                           成为医学生在校教育和毕业后教育的训练内容，
               微生态重建的技术主要包括三个层次：益生菌、选                            但该如何去培养这些医疗专业技术人才，如何筛
               择性菌群移植（selective microbiota transplantation）      选应该治疗但又具有不同基础疾病的人群，如何

               和 洗 涤 菌 群 移 植（washed microbiota transplanta⁃      基于微生态开展疾病预防，都是需要解决的关键
               tion）。“粪菌移植”一词于 2011 年被正式定义，以其                    问题。换言之，微生态技术作为变革性医学技术，
               发展到 2022 年的十年历程来看，PubMed 收录的粪                     如果长时间与大众服务相距甚远，那么这只是小
               菌移植相关论文数量总计已超过 5 000 篇。2022 年                     众医疗技术和研究人群的工作，并且仅仅惠及小
               一项分析全球粪菌移植临床报道的研究发现，粪菌                            众患者群体。因此，微生态技术实践滞后的问题
                                                    ［5］
               移植在过去十年内治疗的疾病涉及 85 种 ，涉及免                         应该尽早得到解决。
               疫系统、血液系统、神经系统、呼吸系统、泌尿系统、                              4. 临床医学需要新的学科归类
               生殖系统等领域。这些急剧增多的临床证据，必然                                目前，在国内外少数医院已经出现超越传统临
               突破经典的消化系统疾病的边界，比分析微生物组                            床专科边界的新临床科室：一个专业团队集中治疗
               学与疾病之间的相关关系更有说服力，凸显靶向人                            疾病，包括肠道细菌感染、克罗恩病、溃疡性结肠
               体微生态为基础的技术具有变革性地位。这些与                             炎、严重营养不良、复杂肠瘘、便秘、放射性损伤、免
               微生态失衡有关，并能通过微生态重建得以治疗的                            疫检查点抑制剂相关性肠炎、造血干细胞移植后移
               疾病或者其亚类，可统称为微生态失衡相关性疾病                            植物抗宿主病、IgA 肾病、难治性尿路感染、帕金森
              （或称为菌群失调相关性疾病）。                                    病、童年孤独症、抽动秽语综合征、抑郁症、类风湿
                   2. 医学专科细分与微生态的整体性相悖                           关节炎、过敏性鼻炎、过敏性皮炎等。笔者所在的
                   已有文献证据和技术进步还不足以影响那些                           临床医学团队，就是在多年发展过程中从诊疗消化
               分布在众多传统学科范围内的医生做出治疗决                              道疾病逐渐形成了一个超越传统消化内科的新学
               策。这不是技术的安全性问题没有解决，也不是所                            科集体，并涉及新生儿到成人的全生命周期。这些
               谓的技术没有标准化，而是颠覆了医生原来的知识                            形态的存在是临床疗效决定的，顺应广大病患诊疗
               结构，需要从医学学科教育的构架上去找解决方                             的需求。需要强调的是，有效治愈或控制这些疾
               案。当前的临床医学学科，主要基于器官、治疗技                            病，主要是洗涤菌群移植为主的综合治疗，而且在
               术等特点，不断细分形成新的亚专科，人为定义新                            整个人群中，抗菌药物的使用率非常低。然而，在
               的细分专业的边界，并在临床实践中形成各自的阵                            现有的临床医学学科分级分类系统中，不同的学科
               营，临床医学从“整体”到“细分”带给临床实践的问                          之间因为已经具有突出的边界，没有一个学科设置
                                ［6］
               题已经越来越突出 。比如，新型冠状病毒感染全                            可以用来覆盖微生态技术发展面临的医学问题，诸
               世界大流行，导致或加重人体全身多系统疾病，并                            如课程设置、研究生招生、专科人才培养、学科设置
               引起大量人群发展成为急危重症，这些患者大量分                            归属等。解决这些临床实践面临的医学发展问题，
               布在医院各传统专科的病区，而各专科医生表现出                            迫切需要从学科层面去整序和归类，产生一个新的
               的综合能力参差不齐。医学的整体性被人为分散，                            临床医学学科。这个新学科应遵循人体微生态与
               逐渐远离“以人为本”的核心医学价值，这和微生态                           疾病的本质，应具有在临床医学实践过程中整合不
               —宿主互相作用的整体性相反。目前，开展微生态                            同学科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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