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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期 总第122期 南京医科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京医科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南
2024年6月 Journal of Nanjing Medical University（Social Sciences）of Nanjing Medical University（Social Sciences） · 249 ·
Journal
医学人文

何谓叙事医学的哲学基础

——基于主体间性的审思

邱龙虎 ，辜美惜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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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广州中医药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广东 广州 510006；2. 广东医科大学人文与管理学院，
广东 东莞 523808

摘 要：风靡世界的叙事医学大有取代循证医学的态势，其哲学基础是学界急需探讨的重要
议题。卡伦提出主体间性作为其哲学基础的核心内容会面临无法解决的三大难题：主体地位的
不确定性、主体间性自身的悖论、医患个体的主体抽象化而曲解的医患关系。只有吸纳理性主
义和非理性主义的生命间性，从马克思关于生命的自然属性和社会属性的辩证分析中完成对主
体间性的超越，才是医患共情并共同决策的叙事医学之哲学基础的核心内容。
关键词：叙事医学；主体间性；生命间性；共情；马克思

中图分类号：R-0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1-0479（2024）03-249-007
doi：10.7655/NYDXBSSS230390

从2001年丽塔·卡伦（Rita Charon）首次提出“叙 医学之哲学基础的核心内容所面临的难题，进而提
事医学”算起，在 20 多年时间里，叙事医学实践得到 出生命间性以替代主体间性，在阐释生命间性的基
［1］
了长足的发展 。当前在美国、英国、法国、日本、加 础上，论证其作为叙事医学哲学基础之核心内容的
拿大、意大利、澳大利亚等均有临床实践 ，叙事医 合理性。
［2］
学已经成为风靡世界的诊疗模式。但是，叙事医学
一、循证医学的替身：叙事医学及其哲学基础
的理论研究尤其是哲学基础研究还有待加强。在
卡伦著作《叙事医学：尊重疾病的故事》第一部分 在循证医学诊疗活动中，医生对患者的叙述关
“什么是叙事医学”中，提到了医学的主体间性等五 注不够，虽然也有患者主诉等问诊，但只作为安排
个叙事特征。在其新著《叙事医学的原则及实践》 检查的参考，医生通常不会花费较多时间倾听患者
序言中再次将主体间性排在所有原则之首。“首要 的疾病叙事。究其原因，普遍认为是患者过多，医
原则就是建立主体间性……本书只是在第一部分 生给予每位患者的时间有限。这种解释有一定道
集中论述了主体间性，但它实际上贯穿在全书的各 理，但非根本原因。隐含在这一诊疗模式下的深
个章节” 。可见，主体间性已经被视为叙事医学之 层原因是：现代医学教育模式下患者讲述被认为
［3］
哲学基础的核心内容。国内学者也普遍接受了这 是主观感受，无法测量，也没有衡量的统一标准；
一观点。鉴于叙事医学的理论研究没有从哲学层 患者对自身疾病的描述属于认识的初级阶段，没
面对主体间性展开充分讨论，对其作为叙事医学理 有达到理性认识，而医生诊疗需要基于理性认识
论基础的核心内容尚未有反驳和辩护。本文拟从 的检测、推理和判断。以疼痛为例，即使是同一部
循证医学与叙事医学的问诊特征比较出发，揭示其 位同样程度的疼痛，不同患者的描述可能不尽相
内隐的哲学基础的核心内容，再通过从哲学层面对 同，而且描述还交织着患者本人生活经验、文化程
主体、主体间性的梳理，归纳出主体间性作为叙事 度、知识水平、宗教信仰、风俗习惯等诸多因素。

基金项目：广东省规划项目“叙事医学理论与医学生叙事能力培养研究”（GD17XJY23）、“医学生临床共情水平及其提升
机制与对策”（2019GXJK225）、“医护人员临床共情的影响因素及影响机制研究”（GDMUZ201817）
收稿日期：2023-11-06
作者简介：邱龙虎（1975— ），男，安徽安庆人，教授，博士，研究方向为医学哲学；辜美惜（1979— ），女，广东潮州人，副教授，
博士，研究方向为医学共情，通信作者，Meixigu@gdmu.edu.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