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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医科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京医科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第3期 总第1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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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74  ·                       Journal of Nanjing Medical University（Social Sciences）of Nanjing Medical University（Social Sciences）  2022年6月
                                            Journal
             同程度的挑战，时刻拷问着医生行医标准，军医面                            有效救治也难以生存的伤病员。依据类选，对这类
             临着道德创伤的风险。                                        伤病员倾力救治是不合理的，明智的选择是将医疗
                 （一）战地医疗类选法                                    资源应用于可快速重返战场生成有效战斗力的伤
                “类选”释义为分类、挑选、精选，最开始起源于                         病员。因为战争境遇中的军医不仅是全力保障本
             法文，主要是针对咖啡、羊毛等商品依据质量分类                            国伤病员获得战场医疗救治，而且要遵循人道主义
             和排序。随着医疗体系的不断兼容和逐步发展，类                            精神，尽可能地捍卫生命的尊严，尽可能地救治每
             选的概念逐步推广到医学实践。最初和医学有关                             一名所见伤病员。而类选与医生所持有的人道主
             的类选是根据患者病情进行初步的分类，恰当地使                            义之间则可能发生冲突，致使医生发生“道德滑
             用专科医护人员和专业的医疗器械进行有效救                              坡”，引发道德创伤。
             治。一战和二战中，因大量伤病员的存在，类选法                                 依据军事需求的战地类选背离了医生的职业
             被广泛采用。美军《紧急情况与战时救治》 手册                            伦理，挑战了战地救治的公平性，致使医生在战场
                                                     ［7］
             中，将战地医学类选法定义为：由于战场的特殊性、                           上时常发生显性或隐性道德创伤。在战场上军医
             不确定性，依据使最大数量的伤病员取得最大收益                            的公平性是指在战场救护中应无差别地对待每一
             的原则，对伤病员进行评估和分类……分类还包括                            位伤病员。而战地医疗类选法则使得军医很难做
                                     ［8］
             建立优先救治与后送秩序 。例如二战时，刚刚被                            到无差别地面对敌、我、友、平四类伤病员。一方面
             发现的青霉素，在成功提纯的情况下产能较为有                             战争中按照救治本国伤病员、友军伤病员、当地交
             限。而战场上大量伤员需要使用，但在产能不足情                            战区域的平民伤病员、敌对方伤病员的顺序实施战
             况下，青霉素的使用并不是针对使用后就可活命的                            场救护，这个被“规定”的顺序时刻考验着军医；另
             士兵，而更有可能用在那些染上性病的士兵，仅因                            一方面，在面对不同伤情的时候，战地类选法难以
             为他们被救治后，可以立即重新生成有效的战斗                             做到无差别救治。为最大限度地保障战斗力的再
                                                 ［9］
             力。但这明显严重违背了《日内瓦公约》 第十二条                           生成，通常先对轻伤病员进行救治，其目的是使伤
             规定。目前，美国和北约的军队战场救治正是建立                            病员可快速重返战场。战地类选与医生的职业伦
             在战地医疗类选的基础之上的。依据《紧急情况与                            理之间发生了冲突，致使军医时刻面临道德困顿，
             战时救治》，美国将伤病员分为五类：急迫救助者、                           陷入道德创伤。
             需立即救治者、可延时救治者、轻伤员、生命垂危无
                                                                      二、战地安乐死引起的道德创伤
             存活希望者，而后根据战争态势的轻重缓急确定优
             先救治顺序。而在极端境遇中，依据伤势严重确立                                 战地安乐死是医学对残酷战场环境的一种逆
             优先救治绝非易事，部分指挥员提出采取战地安乐                            向思考，是军事医学伦理学不容回避的话题，也是
             死处置极端条件下的期待救治者，不仅可以解除期                            战争中应直面的问题。战地安乐死的命令下达与
             待救治者等待死亡的痛苦煎熬，而且可以将有限的                            实施会和医生所遵循的人道主义、知情同意发生背
             医疗资源运用于可投入战场的再生战斗力。                               离，导致医生面临道德窘境，罹患道德创伤。
                 （二）由战地医疗类选触发的道德创伤                                 （一）战地安乐死
                 战地类选法有两个关键性环节：一是做技术性                               战地安乐死的产生来自战争的残酷性，战争的
             判断，依据每个病伤员的伤势程度，分为轻伤、中度                           这一特征产生了大量存活概率渺茫的伤病员，为减
             伤、重伤和死亡；二是做价值性判断，按照救治价值                           少伤病员遭受创伤的折磨，指挥战争的人和遭受战
             和战场效益确定救治的顺序。基于战争背景，随着                            争创伤折磨的人滋生了加速死亡的想法。战地安
             战地类选的推广运用，实际执行过程中存在的合理                            乐死的实施长期以来饱受道德争议。据说 18 世纪
             性常遭到质疑。美军在其《紧急战地救护》 手册                            末期，拿破仑从迦法撤军时，军队中的部分人员感
                                                    ［10］
             中明确表示：极端情况中，首先应救治轻伤员，使其                           染了淋巴结鼠疫，即使使用当时最有效的药物进行
             迅速恢复，并返回战场，再次形成战斗力。这样的                            治疗也难以存活超过 1 天。拿破仑命令随队医生向
             类选模式遵循了战场中既得利益的客观规律，但是                            伤病员提供足以致死剂量的鸦片用以尽快尽早结
             背离了军医的职业伦理和行医标准。谁最应被优                             束患者生命，防止伤病员落入敌对方之手中，但该
             先救治、谁最先享有医疗资源，时常叩问着军医，极                           请求遭到随队医生的拒绝，医生们认为生命是神圣
             易让军医出现“道德滑坡”，产生道德创伤。                              而不可侵犯的，救治和不伤害是自己的根本责任。
                 战地类选法的实施主要是为了扩大战斗力的                           对战地安乐死持认可态度的人认为，伤病员因为疼
             军事需求，同时因为期待救治者的战场价值较低，                            痛而折磨至死亡是战争中不可避免的情况，战地安
             而放弃对其的救治，进而导致军医的“道德滑坡”。                           乐死区别于普通安乐死，对战地安乐死的认知须建
             期待救治者是指伤病员因为伤病情危急，即使获得                            立在战场的特殊情境下。首先，战场医疗资源紧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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