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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医科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京医科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南                                             第2期 总第121期
              · 166  ·                       Journal of Nanjing Medical University（Social Sciences）of Nanjing Medical University（Social Sciences）  2024年4月
                                             Journal
                   其次，无医生资格的个人在具有医生资格的个                          行为的特殊性，对于非法行医行为与正当医疗行为
               人的指导下进行的医疗活动，不构成非法行医罪。                            的交互就无法妥善处理。在上述案件中，除将医院
               非法行医罪所保护的法益是个人身体健康，是通过                            科室外包出去的吴某娟为非法行医行为提供了帮
               规制无序的行医行为实现保护个人医疗卫生健康                             助，急诊室的医护人员、负责收取医疗费用的行政
               的目的。无身份者在具有医生资格者指导或监督                             人员在事实上也为陈某锋的非法行医行为提供了
               下进行的医疗活动，较难认定为一种无序的可能危                            帮助。但在无特殊情节的情况下，较难将这类人员
               害个人身体健康的行医行为，即便存在危险，也是                            认定为非法行医罪的帮助犯，也较难认定为他们属
               医疗行为本身所固有的危险。本文提到的梁娟医                             于行政违法，否则将存在妨害其他正当医疗活动开
               疗事故案便是如此，不具有医师资格的梁娟在医                             展的可能。
               生的指导下推注麻醉药并导致患者死亡，死亡结                                 本文认为，对于现实存在的非法行医与正当医
               果并不是因梁娟不具有行医资格导致的，而是推                             疗行为交互问题的解决，应当先行明确非法行医的
               注麻醉药本身就具有危险。如果具有资格的医生                             实行行为，在此基础上再对帮助行为进行判断。如
               推注麻醉药也会导致死亡，就不能以非法行医罪                             果医疗人员所执行的业务行为是严格遵循医疗法
               去苛责梁娟。                                            律规定，即便在事实上为非法行医提供了帮助，也
                   最后，具有医生资格的人仅进行挂名等形式活                          不宜将此类行为认定为犯罪。首先，此类帮助行为
               动，对医疗行为不进行指导监督的，不具有医生资                            的行为人并没有与非法行医行为人就非法行医行
               格的人所进行的行医行为构成非法行医罪，具有医                            为形成意思联络，自然也就失去了认定为共同犯
               生资格的人构成非法行医罪的帮助犯。挂名的有                             罪的基础。其次，此类中立的帮助行为是医疗体
               无与法益实质被侵害并不具有关联性，也不会改变                            系正常运行的基础，社会较难苛责医疗人员在本
               无医生资格的人行医行为的危险。具有医生资格                             职工作以外去考察其他医疗人员是否合法行医，
               的人不对行医行为指导监督，实质就是为非法行医                            基于对医疗管理体系的信赖，医疗人员有理由相
               行为提供帮助，此种情况可能成为非法行医罪的帮                            信其他科室的医疗工作者所从事的医疗活动是合
               助犯，但对于有学者所说的可能成立共同正犯，本                            法的。最后，医疗人员也没有义务向所有的医疗
               文持否定态度。共同正犯，是指二人以上共同实行                            人员证明自己执业的合法性，他们仅需向管理部
               犯罪的情况。具有医生资格和不具有医生资格是                             门证明即可，如果要求医疗人员在开展医疗活动
               互斥命题，承认医生构成非法行医罪的共同正犯，                            前都出具合法性证明，将妨碍医疗活动的正常开
               就需要承认互斥命题能够同时存在，即一个人同时                            展，耽误病患的救治。
               是具有医生资格的人，也是不具有医生资格的人，                                医生资格是我国为规范医疗活动，在医疗领域
               这显然是自相矛盾的。                                        设立的重要准入门槛。相类似的，我国在证券、律
                  （三）非法行医与正当医疗交互的区别化处理                           师等多个行业也规定了资格证等准入条件，但我国
                   随着医学研究与临床实践的不断深化，医疗活                          刑法唯独规定了非法行医罪，并未规定非法从事证
               动也愈发细致化、分工化。医疗活动的开展往往需                            券活动罪、非法辩护罪等。这说明非法行医罪设立
               要多个独立环节分别进行，这为正当医疗与非法行                            的重要目的便是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健康安全，因
               医行为关系复杂化创造了客观条件，两者之间的区                            此对于非法行医罪主体的认定也就应当围绕公共
               分也不再那么泾渭分明，给司法实践带来一定的困                            卫生安全进行。只有那些切实损害公共卫生安全
               难。以最高人民法院 2023 年 12 月发布的吴某娟非                      的行为才能认定为非法行医罪，对于形式存在缺
               法行医案为例，医院的法定代表人吴某娟将碎石科                            陷、实质上并不损害公共卫生安全的行为，当然不
               外包给不具有医生执业资格的陈某锋。陈某锋在                             能认定其构成非法行医罪。
               非法行医过程中，致使患者泌尿系统感染、消化道
                                                                 参考文献
               大出血感染，最终导致休克性死亡。在本案中，陈
               某锋借助吴某娟的帮助，在医院内部承包科室，开                           ［1］ 中华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法院刑事审判第一、二、三、
               展非法行医活动。在非法行医期间，不可避免地要                                 四、五庭. 刑事审判参考. 2019 年第 117 辑［M］. 北京：
               借助医院系统的帮助，譬如患者医疗费用的缴纳。                                 法律出版社，2019：35
               考虑肾结石发病后会引发患者的剧烈疼痛，患者在                           ［2］ 陈兴良. 刑法总论精释［M］. 3版. 北京：人民法院出版
               就医时也就不可避免需要与急诊科进行沟通交流，                                 社，2016：143
               而后被送往碎石科进行救助，这便是非法行医行为                           ［3］ 瞿同祖. 中国法律与中国社会［M］. 北京：商务印书馆，
               与正当医疗行为交互的具体表现。                                        2010：63
                   如果仅仅考虑帮助犯的一般原理，不考虑医疗                         ［4］ 最高人民法院刑一庭、刑二庭. 刑事审判参考. 200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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