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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医科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京医科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第2期 总第121期                           南
                 2024年4月                      Journal of Nanjing Medical University（Social Sciences）of Nanjing Medical University（Social Sciences）  · 171  ·
                                              Journal
               私的尊重汇聚成对隐私安全不可侵犯的社会共识，                                当代社会处于异质状态中，社会的多方主体、
               最终形成义务性共识。这符合人类社会和人类活                             利益和认知都呈现多元化发展趋向，多元化本身不
               动的整体性特征，也符合马里旦“不可侵犯”的权利                           必然带来冲突。传染病防治中医患冲突解决之道
               观下理解患者隐私是患者信息与安宁生活的不可                             在于，既然无法彻底消除双方之间客观利益与认知
               侵犯内涵。                                             的差异，则应致力于双方和谐共生的医学伦理指引
                                                                 下的良好医患关系构造。
                三、医务言论自由与患者隐私法益冲突及解
                                                                     2. 医患法益冲突缘由
                                  决准则
                                                                     医患法益冲突的缘由首要是认知多元带来的
                   医务人员披露感染信息的言论自由和患者基                           认知冲突。认知是主体对事物及行为的评价和看
               于隐私而享有的安宁生活在实际行使时的冲突主                             法，认知结构直接影响个体的行为选择，认知者通
               要源于认知和利益的冲突。此外，该问题也不单                             过对社会经验的总结和当前情况的剖析作出的解
               表现为医患个人私法益间的矛盾，医务人员更因                             读就是思维活动。患者的认知活动不是白板上的
               含有政府和公共利益成分而涉及公权力和私法益                             随意描绘，而是在原有就医观念和认知基础上的调
               的冲突。                                              适和改进，影响着患者的态度和思维方式。传染病
                  （一）医务言论自由与患者隐私法益冲突形式                           发生时，医务人员与患方所处的立场和视角不同，
               与缘由                                               不同的认知情绪和主观倾向下产生行为差异                       ［18］ 。
                   1. 医患法益冲突形式                                   大部分患者无法忍耐向公众公布身份和病情信息
                   医务言论自由和患者隐私法益的碰撞具体表                           所可能伴随的异样眼光，更无法接受生活安定和行
               现在两方面。一是患者主张隐私侵害医务人员。                             动自由可能受到限制，甚至可能由于担忧惧怕而拒
               患者感染后有一个从感染初期的症状潜伏到症状                             绝如实提供信息。但在身处防治一线并代表社会
               显现的过程，其通常在身体不适时求助医疗服务。                            公众的医务人员的认知中，其身负排查一切可能传
               医务人员作为该过程中解除传播的首发人员，凭借                            染源而维护公共卫生安全的责任，只有及时汇报披
               其医学理论和丰富的临床经验，对传染病信息更加                            露才能第一时间采取措施降低卫生风险。
               敏锐，作出的判断也更精准可靠。为尽早了解和控                                利益多元带来的利益冲突是医患法益冲突的
               制传染病，医务人员作为一手信息获得者肩负着及                            又一原因。传染病防治中医务人员和患者之间的
               时披露的责任，这在我国《传染病防治法》《突发事                           现实互动直接体现了医疗活动中的复杂利益关系
               件应对法》中都有所规定，所以医务人员披露患者                            和难以变革的利益格局。隐私主体是患者自然人，
               信息的言论自由除是自身法益外也是法定义务。                             患者的人格属于私权属性的个人利益。区别于一
               如果患者感染初期一概主张隐私保护而拒绝向医                             般仅表达个人观点的言论自由，传染病防治中医务
               务人员报告陈述真实信息，或在陈述真实信息后拒                            人员披露病情信息的言论自由实质是政府信息公
               绝医务人员向上级报告和公众披露，进而造成重要                            开下公权形式的具体表达，包含了一定程度的行政
               病情不真实或隐瞒，医务人员无法及时准确获取病                            性和隐藏其中的公权政治属性，是社会整体利益归
               情信息便无法履行法定义务，甚至导致失察失职影                            属。医务人员的言论自由将患者的信息强制披露
               响传染病防治，最终造成医务人员言论自由被侵害                            与隐私法益所保障的不为人知的安宁状态相违背，
               且法定义务未适当履行，可能因此而受到处分。二                            内含不同精神需求的两项法益冲突就此产生                       ［19］ 。
               是医务人员的言论自由也可能侵害患者隐私。通                             冲突调和平衡点的落定既需解决特定卫生状态下
               常情况下，患者健康状况及病情信息等都需被充分                            的法益均衡问题，所采取的方式又应能为大众所理
               保密，但传染病事件突发时患者隐私需要有所妥                             解和接受。
               协。患者因担心自己信息公开遭到歧视而享有最                                （二）医务言论自由与患者隐私法益矛盾调和
               基本的维护个人秘密的法益，而社会公众有知悉他                            及义务设定
               人病情以保护自己、享有公共卫生安全环境的需                                 传染病患者隐私与医务人员披露病情的言论
               求。医务人员作为一线人员将自己第一时间掌握                             自由冲突协调不只关涉法律，更牵涉医学伦理与社
               的信息披露报告，在排查早期受多种因素的影响，                            会道德的问题。法益协调要求医务人员和患者势
               医学诊断结论并不一定准确无误。因此，如果判断                            必都在基本法益得到保障的前提下对自身行为进
               失误将造成疑似但非确诊病例的隐私信息不必要                             行一定约束，这就是义务命题。义务设定的依据是
               泄露，患者生活安宁会受到不同程度影响，并可能                            在对患者隐私与医务言论自由并存的多重价值做
               遭受歧视和误解，甚至影响患者短期或长期的人际                            理性优先排列、选择的基础上，要求医务人员和患
               交往和行动自由。                                          者优先满足公共卫生安全这种更为优先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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